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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错(1 / 2)

大概是因为之前昏迷了太久,消化系统功能减弱,胃肠道一时难以适应正常的运转节奏。这才没吃几口,夏夏就感觉胃里饱胀,再多一勺都吃不下了。

面对下一秒就要送到嘴边的那勺燕窝,她连忙摆了摆手:“我,我吃不下了。”

周寅坤动作停下,扫了一眼桌上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餐食,看着和没动过没什么两样。但毕竟人才刚苏醒没两天,一下子吃太多也不现实。

“那就不吃了。”周寅坤不勉强,把勺子放回餐碟里,便也不起身去干别的,而是轻轻拿起夏夏使不上力又怎么都暖不起来的右手,握在掌心里焐着。

由于夏夏臂端交感神经受到影响,血液循环不好导致手凉,所以这两天周寅坤经常给她焐手。

从醒来到现在,夏夏发现他变了好多,不再像从前那样强硬,话也少了。要么就是坐在床边静静地陪她,要么就是忙活着照顾她和孩子。洗洗涮涮的杂活儿他也不让护工帮忙,全都自己干。他嘴上不说,但能看得出他是想弥补。

夏夏抬眸看他,周寅坤爱意纵横的眸子也正凝视着她,俩人似乎都有话要说,恰巧同时开了口,声音撞在一起:“那个——”

两人一愣,彼此等了对方两秒,周寅坤谦让了句:“你先说。”

那你先——”又撞话了,夏夏看着周寅坤,尴尬地轻咬了下唇底,干脆不再言语。

“那我先说。”周寅坤仍握着她的手,莫名有种电视剧里情窦初开谈恋爱的感觉,心脏随之悸动,他思绪开始检索,找出这几天跟脑子里打得最好的那份草稿,面色平静地说:“你昏迷的这些天我也琢磨了不少。你一直不接受我,重点很可能不在于我们的关系,是因为我做的那些事你没法接受,可我对自己所做的任何事从不后悔,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一个人,我就是要争取我想要的,不择手段,非要不可。不过,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,对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,导致你完全脱离了原本想要的生活轨迹,所以,以后你做什么,我不会阻拦,更不会强迫。尽量。”

“尽量”这句,草稿里可没有。

接着,就是另一件事,无法改变他也从未想改变的:“再者,周家的生意自打老一辈就不干净,中国有句俗话,叫‘船大难掉头’。”

前面讲的好像是在承认错误,后面意思就是其他都能商量,生意没得商量,这一点夏夏倒也早就料到了。

“嗯。”她思索着点了下头。接着坦白道:“我是想说,其实,很多事在原谅之前,我或许就已经释怀了。”

不知不觉间,她似乎接受了爷爷的死,爸爸利用了她和妈妈的事实,包括自己与周寅坤违背伦理的关系。两年多的时间,物是人非,她不能总活在压抑的过去,这一次,她想用新生后的勇气去触碰久违的情感,一味地克制只会让人麻木得喘不过气。

而让夏夏感到庆幸的,是周耀辉还活着。也许某天,当她再见到爸爸时,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坐下来像以前一样,一起聊天说笑。

至于周寅坤的孩子,夏夏从不后悔生下这个孩子,他是干净的,是带着对未来的希望来到这个世界的,他出生在被称为“魔鬼栖息之所”的野人山,成为恶劣环境下最坚韧明媚的存在。

夏夏不自觉地看向摇篮床里香甜酣睡的婴儿,小脸白白净净的,脑袋圆圆的,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小小的、软软的,可可爱爱才不像周寅坤那么可怕。

目光移回周寅坤身上,她说:“我只是不想让孩子活成你我的样子,他需要一个新的人生,正常人的生活,而不是重蹈覆辙我们任何一个人,这也是,我一直想要带他离开的初衷。”

说白了,还不就是嫌家里是做毒的,生怕他带坏了孩子,所以才脚底抹油似的偏要带孩子跑。

“放心,我不会让他碰那种脏东西。”周寅坤撇了眼那闭着眼也跟自己轮廓稍有相似地小脸,清清楚楚地说:“但我手里的所有武装迟早都是他的,也必须是他的,想拿稳,至少不能比我差,不是因为他是男孩,是因为他是我周寅坤的种。你信不信想弄死他的人多了,只有让他变得更强才能活得更久,现实就是现实。”

夏夏望着摇篮床里她永远看不够的小人儿,一句句地听着,忽然想起自己被抓到泰国警署的那次经历。按理说,周寅坤的话也有一定道理,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,更何况周寅坤仇家又多,孩子难免会被牵连。无论她带孩子走去多远,也不可能改变他的父亲是谁。

她长叹了口气,眉头不由地皱紧,瞧模样愁得够呛。周寅坤伸手过去,粗粝的拇指摩了把她的眉心,“怕了?生孩子都没见你愁成这样,现在怕什么?”

提起生孩子,夏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,那种疼只是想想都感到揪心,她也不想掩饰了,肩膀一垮:“也怕的。我还以为我要死了。”

周寅坤能不知道么。不是“以为”,是真的差点死了。看到周夏夏体力透支晕过去,他也吓得半条命都没了,谁能想到生个孩子这么危险。要说这事也够倒霉的,就偏偏生孩子当天让周耀辉撞个正着。

男人的屁股从椅子上挪到床边坐下,往里蹭了蹭离夏夏更近了些,语气少见地温柔:“兔,我也是头一回当爹,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这么遭罪,咱们就要这一个,以后我戴套儿。”

头两句还算正常,最后一句说的什么话?夏夏倏地偏头,那张俊脸占了她满眼。对方不但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,反而还问她:“怎么?不信?”

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。夏夏本就不喜欢跟周寅坤做那种事,还想着往后不住一块儿就可以极少做,甚至不做。可听话茬,不像那么回事。

“你,你刚才不是说我可以带孩子离开的吗?”夏夏问。

不懂周夏夏这是什么脑回路,本以为她开窍了,没想到还是个死面馒头。周寅坤斩钉截铁地告诉她:“让你带孩子去过你想过的生活、去正常上学,不是让你去庙里当尼姑的。咱俩时不时地见一面、做一下有问题?”

夏夏也不懂他的脑回路!那还叫什么离开?而且听起来怎么更像情人了?她试图商量着说:“我们以后能不能少做,或者……就,不做?”

周寅坤脸一拉:“为什么?”

“就……”夏夏眼神略微闪躲,简而言之:“我不想做。”

可这话传进某人耳朵里,就变成了周夏夏不想跟他做。男人声音高涨:“你想跟谁做?!”

“你那么大声干什么?”夏夏看过来:“孩子都让你吵醒了。”

周寅坤下意识扫了眼摇篮床里的婴儿。小兔崽子奶声奶气地哼唧了两声,又睡死过去了。挺有眼力架的。

视线收回,那道责备的目光还死死地镶在他身上。

果然,周夏夏被惯出大毛病了,都敢瞪人了。不跟他做——过两年周云川就变成了张云川、王云川、李云川!哦对了,许云川。

呵,干得漂亮。

周寅坤不屑地笑了声,坐回椅子,双手抱怀靠着。气势高昂,话声却不自主地压低:“你这个要求多少过分了点,但是我这人好说话,咱们各退一步,每周六日两天,不算多吧?”

“你每周都要来!?”这见的也太勤了。夏夏只觉得自己被忽悠了,那跟之前让她住在小公寓每周五回别墅有什么区别?只是两个人角色互换了一下而已啊。

谁知男人原本打得如意算盘,比这更离谱。周寅坤是想着事务不繁忙或者方便的时候,去多借住段时日也不是不行,但显然,周夏夏并不太欢迎他。

小气巴拉的。

这次他不打算硬来,周夏夏顺毛驴,越逆着来,她就越炸毛。于是,周寅坤拿孩子来打感情牌:“主要也不全为了那个,我这不为了看孩子嘛,看孩子也不行?那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太不人性化了?”

“小不点儿从出生就我带,突然不跟身边了,你说我这心里能承受得了吗?”周寅坤这话讲得脸都不带红的,还引导她换位思考:“这事安你身上,你能好受吗?”

对面的人此时已然上套了。夏夏天真地细品了一番,那还真挺不是滋味儿的,怎么说周寅坤也是孩子的爸爸,这些日子没白天没黑夜地照顾,不可能没有感情。像她想的那种几个月见一次的频率,的确有些不尽人情。

她一会儿皱眉,一会儿又舒展,看看周寅坤,又看看婴儿床里软糯可爱的小人儿。而每个细微表情都滴水不漏地落进男人眼里。

不出所料,心软的小兔最好骗了,更何况,他现在只是个即将面临父子分离的可怜男人。

“那——”夏夏有些犹豫,眼里满是认真:“那这事我考虑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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