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头开始痛起来，秦芷才注意到药水已经输完，血在回流，她随便扯个理由挂掉电话，叫来护士。

&esp;&esp;输完液是中午。

&esp;&esp;水洗过的天空更蓝，太阳明晃晃地挂着，明媚得像是从未有过暴雨天。

&esp;&esp;秦芷三天后重新上班，除去更瘦一点，没别的区别。

&esp;&esp;高考成绩出来，随之而来的是填报志愿，叶奕然高考分数是530，刚过一本线，她先是开心，能拿到这个成绩已经心满意足，随即是惆怅，以她的成绩，只能留在本省。

&esp;&esp;这就说明两人要分隔两地，以后见一面都难。

&esp;&esp;秦芷问：“那现在要不要见面？”

&esp;&esp;“现在？”

&esp;&esp;“既然以后见面难，那趁现在多见面。”秦芷的声音缓慢清冽，像细流涌过。

&esp;&esp;未来太远，只看眼前。

&esp;&esp;叶奕然声音突然精神：“我去芷宝你说得好有道理，见见见，等见面我就要亲死你！你怎么那么厉害，考七百分的脑袋是怎么长的？”

&esp;&esp;她们在电话定下见面的地点与时间。

&esp;&esp;陈砚南今晚也有约，是跟宋淮他们的聚会，叫过秦芷，她拒绝了，她性格始终太静，不适应人太多的场合。

&esp;&esp;秦芷换好鞋出门，跟陈爷爷说好会早点回来。

&esp;&esp;她到约定地点时，叶奕然已经到，坐在甜品店二楼靠窗的位置，激动地挥着手臂跟她打招呼。

&esp;&esp;秦芷仰头，挥下手回应。

&esp;&esp;两个人都已经吃过晚饭，胃里剩余的空间只够吃甜品。

&esp;&esp;叶奕然点一份芋泥鲜奶麻薯，秦芷则是芒果芋圆西米露，另外两杯柠檬百香果的冰镇饮料，玻璃杯沿上挂着冷凝的水珠。

&esp;&esp;她伸出手臂，神情悲壮地道：“我晒黑了。”

&esp;&esp;三亚的阳光毒辣，抹再厚的防晒也没挡住紫外线，她的手臂跟她肩膀是两个肤色。

&esp;&esp;秦芷摸着她的手臂，安慰说：“没关系，军训也会晒黑的。”

&esp;&esp;叶奕然嗷呜一声，她已经能想象自己变成一只黑鬼的样子。

&esp;&esp;秦芷抿唇轻笑。

&esp;&esp;“但你好像更白了，不对，你一直这么白。”叶奕然喝口饮料，忽然抬头：“我听宋淮说，你跟陈砚南都在书店兼职？”

&esp;&esp;高考后，叶奕然跟宋淮一直有联系，什么都聊，尤其是八卦。

&esp;&esp;秦芷捏着勺子搅动着小芋圆嗯一声。

&esp;&esp;“他们家不是很有钱吗，为什么还要去兼职啊？”叶奕然充满困惑。

&esp;&esp;秦芷停下搅拌的动作，解释：“是爷爷认为他假期太闲，让他去……嗯，接受改造。”

&esp;&esp;“劳动改造？”叶奕然抬眉，对这个名词感觉到好笑：“没想到，他还听他爷爷的话。”

&esp;&esp;真是完全想不出来。

&esp;&esp;两人又聊了会儿志愿的事，差不多九点分别，叶奕然说明天去书店找她玩，等她下班再一块吃饭。

&esp;&esp;秦芷到家时，陈砚南的拖鞋仍然放在鞋架上，她敛起长睫，知道他可能会很晚才回来。

&esp;&esp;她抱着睡衣进洗手间里洗澡。

&esp;&esp;没一会儿，热气弥漫，她被蒸得脸颊发烫。

&esp;&esp;秦芷拿着吹风机回自己的房间吹头发，窗户完全打开，小风扇呼呼地转动，她一只手撩起湿漉的黑色长发，一只手拿着吹风在吹。

&esp;&esp;白净修长的脖颈在黑发下时隐时现。

&esp;&esp;她头发又长又多，举着吹风的手已经酸疼，她关掉吹风垂下手臂时，听到手机来电提醒。

&esp;&esp;秦芷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。

&esp;&esp;——陈砚南。

&esp;&esp;她随手接起，贴在耳边，一只手撑着厚重的长发，让风灌进脖子里。

&esp;&esp;“喂？”

&esp;&esp;低沉的嗓音响起：“是我。”

&esp;&esp;秦芷长睫乌黑湿润，她抿下唇说知道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&esp;&esp;陈砚南问：“你现在回去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我在房间里。”秦芷想说自己刚洗完澡，又觉得这个词太暧/昧，于是咬咬唇止住声音。

&esp;&esp;她听到，电话那边有音乐声，闷笑声，以及催促他快说的声音。

&esp;&esp;秦芷猜到他们聚会在ktv。

&esp;&esp;同时猜到这通电话是他们玩游戏的恶作剧。

&esp;&esp;她抿紧唇，心像是泡过水，有微微发胀的感觉。

&esp;&esp;沉默片刻，陈砚南忽然再开口，叫她的名字：“秦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