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易茗，正在此时发出一阵含混的咕哝。她翻了个身，将腿直直地杵出床沿，手扯开校服领口，像觉得难受，又说不清哪里难受。为了听清她的梦呓，唐晓翼弯下腰，膝盖抵在床边，耳朵贴近她的双唇，听明白她正在诉说：“……身上好黏、不喜欢。”

他只好叹气，感到束手无策：难道他要脱掉她的衣服、为她擦拭身体吗？明明他们只是同学而已，最多只在那晚，有过一次本就不该发生的亲密接触。

可是，眼见易茗已不适地蹙起了眉，手亦无意识地去掀开衣角，那股冲动便逐渐在唐晓翼心中凝聚成形，蠢蠢欲动地撺掇着他去帮她把那些衣物褪下。他想：是她希望这么做的，他只是比较乐于助人。近似自欺欺人的心态，但能让他稍微感到名正言顺一些。

唐晓翼把易茗的衣服一一脱去，最终只留下贴身衣物。她白皙、纤细，胸乳被裹在肉色内衣中，往下是一弧瘦削的腰，以及同内衣色系的内裤。晨间日光透过窗户，斜斜落在易茗身上，令她整个人好似笼在一重淡淡辉光中，肉身较玉石更莹润美好。

他几乎不敢多看，翻找出新的毛巾，去浴室打湿，再拿回来为她擦拭身体。唐晓翼扶起易茗，令她靠在他肩上，他用毛巾给她擦背，再绕到前方，一一拭过脖颈、肩膀与腹部。用得愈久，毛巾上残存的温度便愈凉，似是冰到了她，易茗于睡梦中发出不满的“唔姆”声。

旋即，她的手臂便亲昵地贴上来，勾住唐晓翼的肩颈。易茗仿佛把他当作了一个等身玩偶，供她来回搂抱、肆意妄为。唐晓翼说服自己：她睡着了，什么都不知道。如此才不至于心猿意马。他轻轻挪开她的手臂，再次浸湿毛巾，回来帮她把四肢再擦拭一遭，方才罢手。

忙活完这一通，他匆匆洗个澡，换回睡衣，最后同她并肩躺在了床上。唐晓翼阖眸欲睡，又想起还未请假，睁眼挨到奶奶出门锻炼、唐欣出门上学，方拿了手机给班主任发消息。

班主任意外的好说话，爽快批准了他的病假，殷切嘱咐他好好养病，身体康健才能专心学习——唐晓翼熄屏，把手机搁在枕边，终于身心放松地睡去。

一睡便睡到天光大亮，他再醒来时，易茗正趴在枕边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