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唐晓翼提醒道,苏祯挑眉:“我以为那不算问题呢——我的态度不是已经说明了我的答案了吗?”
她微笑着,指尖拨弄一下刘海:“我想做的事情,一直都没有变过。”
“即使你的家人,也有可能因此落难?”唐晓翼道,“你纠结了这么多年,最后得出的竟是这个结论。”
苏祯沉默,无意识地摩挲着耳机:“世上安得双全法……这句诗是这么说的吧?一方面,我知道我游戏人间的底气从何而来,假如没有苏家作为倚仗,我没办法活得这么潇洒;但另一方面,我也清楚,我的快乐似乎建立在庄易茗的痛苦之上。这些年来,我尽力陪伴着她、维护着她,试图让她过得开心点,虽然收效甚微就是了。”
她弯腰,靠近易茗,仿佛只是为了把她看得更清楚:“她好像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、没心没肺,但她也好像从没有真正快乐过。她是庄应生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的工具,永远都在派送去某个人床榻的路上,这本是她不该遭受的苦难。”
苏祯直起身,再度冲唐晓翼露出一个笑容:“在和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,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,一定要做些什么。”她说,“为了庄易茗。”
唐晓翼看着她,想要说些什么,话到嘴边,又被他咽下去。这当然只是苏祯自己的决定,他无从干涉,也提供不了帮助。他只是翰城的一个过路客,短暂停留后即奔赴他处,不会在此驻足太久。因而,苏祯要做的,只有她自己能够承担。
思来想去,他竟也只有干瘪枯燥的一句:“那你保重。”旋即,唐晓翼自己也为这句老套的客气话而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