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妈妈叫了清兰上来，“既如此，你就先在她脸上试试吧。”

楼中的姑娘们自己有脂粉盒，花妈妈叫人取了一些拿过来。清兰一头雾水地在凳子上坐下，就看到小公子也在自己面前坐下。

他离自己极近，近到清兰甚至能看清楚他长长的睫毛，清兰攥紧了自己的帕子，面上有些红，“妈妈，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
“这位小少爷说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化妆，想来应聘楼中的妆娘。我先让他在你脸上化妆试试手，看他的水平怎么样？”她看着清兰慌乱的眼睛，温声安慰，“只是化妆而已，不必太紧张。”

清兰没办法不紧张，她虽然做的是伺候人的活，但往日面对那些富商时都是远远地坐着，从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离男人如此近。

小公子的目光非常专注，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脸，他拿起一个盒子，用手从里面沾了些什么，而后抹到了脸上。

他的手指有些凉，指腹柔软，既不像经常干活的人那样粗糙，也不像自己的手指因为弹琴而磨出茧子。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，像是茶花的香气，清新淡雅却不甜腻。

脸上又热又痒，她忍不住视线乱转，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小公子身后那个穿黑衣的少年郎身上。

少年郎身量很高，头发扎成一个马尾，他怀中抱着一把剑，一只腿微弓，站姿有些散漫。他的目光一直留在小公子的脸上，眼神中有钦佩，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。

清兰看不明白。

那少年郎似乎发现了她的眼神，视线一转，凉凉地朝她扫过来，清兰忙扭开了头。

“别动。”小公子轻轻嘶了一声，左手按住她的头，右手摸上了她的眼皮，轻声道，“闭眼。”

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，清兰“噢”了一声，忙闭上了眼。小公子的手在她的眼皮上涂来涂去，清兰紧张地不敢乱动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小公子的手突然按到了她的唇上，他的指腹似乎沾了什么东西，有些凉。鼻尖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，清兰的一颗心似小鹿般乱撞。

良久，才听到那小公子叹出一口气，他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“好了，已经上完妆，可以睁眼了。”

清兰缓缓睁开眼眸，入目先是看到小公子满意的一张脸，她扭头，立刻去看花妈妈，却见一向爽朗爱说话的花妈妈沉默着，眼中满是惊讶之色。

“怎么了？妈妈，我好看吗？”清兰忙问。

一面小小的铜镜被递了上来，清兰忙向镜中看去，却看到一个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女子。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，清兰原本的面容有些憔悴，现在不知道抹了些什么，皮肤竟然看起来又白又水嫩，眉毛被修的细细的，眼尾有一点浅浅的蓝色，一张脸变得得沉静又温婉。

她还没见过自己这副样子，一时间有些看痴了。